热力学量的统计表达式(玻尔兹曼分布)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贡献者: _Eden_; addis

预备知识 玻尔兹曼分布(统计力学),熵

1. 配分函数,热力学第一定律

   满足经典极限1的大量粒子组成的近独立子系2中,粒子遵从玻尔兹曼分布。我们可以试图用统计力学中配分函数来推出一切热力学量。

   配分函数表达式为:

(1)Z1=lωleβϵl .

   式中 ωl 为能级的简并度。根据玻尔兹曼分布,每个能级上的粒子数为 eαβϵl。于是有

(2)N=lωleαβϵl=eαZ1 ,E=lϵlωleαβϵl=eαZ1β=NZ1Z1β=NlnZ1β ,

   这里 α,β 仍然是待定的参量。但对于一个粒子数 N 和内能 E 确定的系统,当我们知道了它的能级信息 ϵl,ωl,我们就可以写出它的配分函数 Z1(β),并代入上面的公式联立两个方程,最终确定 α,β。这种方法理论上可行,但实际上较为复杂。下面我们将继续从配分函数出发分析系统的其他热力学量,并最终用温度、化学势来表达 α,β

做功与热量传递

   由热力学第一定律,系统可以通过功和热量两种方式与外界交换能量。例如在可逆过程中做功可以写为 YdyY 为广义力,y 为广义位移3。当系统发生广义位移,能级也会发生变化。外界对能级 ϵl 上一个粒子的力为 ϵly。因此可以表示出 Y

(3)Y=lalϵly=lϵlyωleαβϵl=eα(1βy)Z1=NβylnZ1 .
例如将上面的 y 替换成 V,可以得到压强 P 的表达式。

   假设系统发生一个 dy 的广义位移的变化。则外界对系统做的功为

(4)Ydy=laldϵl=NβylnZ1 ,
注意到上面我们将做功定义为了广义位移对粒子所对应能级 ϵl 的移动。这部分当然是对系统内能有贡献的,但另一部分对系统内能的贡献来自于粒子在各个能级上的重新分布,即 al 的变化量。也就是说,对于无穷小的广义位移 dy,内能的改变量(全微分)为:
(5)dE=laldϵl+lϵldal=δW+δQ=Ydy+δQ .
由此可以推出热量的传递:
(6)δQ=dEYdy=Nd(lnZ1β)+NβlnZ1ydy .

2. 熵的统计表达式,玻尔兹曼关系

从配分函数得到熵

   用 β式 6 得到

(7)βδQ=Nβd(lnZ1β)+NlnZ1ydy=Nd(βlnZ1β)+NlnZ1βdβ+NlnZ1ydy=Nd(lnZ1ββlnZ1) .
根据热力学量的相关知识,我们知道 δQ 乘上积分因子 1/T 就可以变成全微分 dS。于是式 7 表明 β1/T 乘上一个常数,熵就是等式右侧括号内的表达式乘以一个常数。我们令
(8)β=1kT .
k 称为玻尔兹曼常量,其数值为
(9)k=1.381×1023JK1 .
并且可以验证,如此设定 β 后,对单原子理想气体系统的配分函数进行计算,得到的各热力学量结果与已知结论相符,例如内能是 E=32NkT,有状态方程 PV=NkT……

   因为 dS=δQ/T,再对 式 7 积分得:

(10)S=Nk(lnZ1ββlnZ1) .

   至此,我们用配分函数表达出了熵 S。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式式 10 的含义。由于 N=eαZ1,对它取对数可以得到 lnZ1=lnN+α, 将式 2 代入熵的表达式,有

(11)S=k(NlnN+αN+βE)=k[NlnN+l(α+βϵl)al] .
其中 al=ωleαβϵl,所以 α+βϵl=ln(ω/al),所以 S 可以表示为
(12)S=k(NlnN+lallnωllallnal) ,
式 4 相比较,可以得到著名的玻尔兹曼关系4
(13)S=klnΩ .

全同粒子假设,吉布斯佯谬的解决

   为了使 S 满足广延量要求(即固定温度、粒子数密度的平衡态热力学系统的熵与它的粒子数成正比),还要对上式减去 kln(N!)kN(lnN1),相当于将微观状态数除去 N!。在量子力学出现以前吉布斯(Gibbs)为了解决吉布斯佯谬,就曾提倡减去这一项。直到全同粒子假设 给了这个理论一个充分解释。正确的表达式应为

(14)S=klnΩM.B.N! ,S=Nk(lnZ1ββlnZ1)klnN!

确定 αβ

   之前我们求得 β=1/kT,现在考虑求解 α 与热力学量的联系。我们假定体系可以和外界交换粒子,即体系的粒子数 N 能发生改变。那么内能的全微分式应该写成 dE=δW+δQ+μdN,可以写成 TdS=dEYdyμdN。将 S,E,Ydy 用配分函数的表达式代入,令 dT=dβ=0,即温度不变,进行化简。可以得到

(15)Td(Nk(lnZ1ββlnZ1)klnN!)=d(NlnZ1β)+NβlnZ1ydyμdNd(NkTlnZ1kTlnN!)=NkTdlnZ1μdNkTlnZ1dNkTlnNdN=μdNμ=αβ .

   因此

(16)α=μkT,β=1kT .
玻尔兹曼分布可以写为:
(17)nl=ωleϵlμkT .

   或者我们直接利用推导玻尔兹曼分布时用的拉格朗日乘子公式式 5 ,可以得到

(18)δ(S/k)αδNβδE=0 ,
由此可得
(19)(SN)V,E=kα,(SE)V,N=kβ .
再根据 E 的全微分公式 TdS=dEYdyμdN 容易求得
(20)α=μkT .

3. 自由能

   亥姆霍兹自由能 F=ETS,将式 2 式 14 代入,自由能的表达式为

(21)F=NkTlnZ1+kTln(N!) .

   根据自由能的全微分式,我们可以用它的偏微商表示化学势 μ

(22)μ=(FN)T,V=kTlnZ1+kTlnN=kTlnN/Z1=kTα=αβ ,
由这个关系式我们又重新得到了 α 和化学势的关系。

   代入系统的配分函数进行计算,可以发现理想气体的化学势是负的。对于量子效应显著(不能作经典近似)的气体,例如金属的自由电子气体,则配分函数要根据费米分布修改,可以得到,金属中自由电子的化学势是正的。类似的,对于玻色气体,配分函数要根据玻色分布进行修改。

4. 玻尔兹曼分布与正则系综

   在前面的推导中我们为了让熵成为广延量,解决 Gibbs 佯谬,手动地从熵的表达式中减去了 klnN!,这在数学上实际上是不自然和突兀的。实际上我们存在更自然的方式:在写出配分函数的时候就将全同粒子效应考虑进来。 考虑整个多体系统的能级,此时系统的量子态被定义为 N 粒子的张量积(的对称化),而这个大的量子态能够按照系统哈密顿量的本征值划分为多个能级,这个大的量子态的能量是其中各个粒子的能量之和。假设量子态 |S 被粒子占据的概率仍正比于 eβES(这是正则系综的一个基本假设,能够从等概率原理出发证明式 5 )。因此我们能够在经典意义下粗略地写出它的配分函数:

(23)Z=Sexp(βES)=S={ϵ1,ϵ2,,ϵN}exp(β(ϵ1+ϵ2++ϵN))=1N!ϵ1exp(βϵ1)ϵ2exp(βϵ2)=1N!Z1N .
正则系综考虑的是一个固定温度、体积以及粒子数的系统。 从新的配分函数出发,熵、自由能这些热力学量就可以简单地被表达为(直接将式 14 式 21 中的 Z1Z 的表达式替换):
(24)E=βlnZ ,F=kTlnZ,S=k(lnZββlnZ) .
关于正则系综的更加具体的讨论可以参考文章正则系综法


1. ^玻尔兹曼分布 文章中谈到了玻色分布和费米分布的表达式,式中如果 eα1,那么将过度到经典情况的玻尔兹曼分布。我们称这个条件为经典极限。
2. ^ 近独立子系:组成系统的粒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很弱以至于可以近似忽略。由粒子全同性导致的交换力是由量子效应导致的,不考虑在这个范围内。因此近独立子系一般有三种分布:玻尔兹曼分布,费米狄拉克分布,玻色爱因斯坦分布,其中玻尔兹曼分布是经典极限情形下的分布。
3. ^ 例如,YP,yV 对应体积压缩做功;Y 取电场强度 E,y 取电极化强度 P 可以表示外界使介质极化需要做的功
4. ^ 这个公式被刻在了玻尔兹曼的墓碑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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