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地行星（综述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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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类地行星（Earth analog），也称为 “地球双胞胎” 或 “第二地球”，是指其环境条件与地球相似的行星或卫星。“类地行星”（Earth-like planet）这一术语也常被使用，但该术语有时泛指任何类地行星。

　　 这一可能性对天体生物学家和天文学家而言尤为重要，其基本逻辑在于：一颗行星与地球越相似，它就越有可能具备维持复杂地外生命的能力。因此，这一主题长期以来一直是科学、哲学、科幻文学以及大众文化中的重要猜想和讨论对象。空间殖民以及 “太空与人类存续” 理念的倡导者，也长期以来一直在寻找可供定居的类地行星。在遥远的未来，人类甚至可能通过行星改造（terraforming）来人工制造一颗类地行星。

　　 在对系外行星进行科学搜索与研究之前，这一可能性主要通过哲学和科幻作品来探讨。哲学家曾提出，由于宇宙尺度极其巨大，某处必然存在一颗与地球几乎完全相同的行星。“平庸原理” 认为，像地球这样的行星在宇宙中应当十分常见；而 “稀有地球假说” 则认为此类行星极其罕见。迄今为止已发现的成千上万个系外行星系统，在整体结构上与太阳系有着显著差异，这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稀有地球假说。

　　 2013 年 11 月 4 日，天文学家基于开普勒空间望远镜的数据报告称，在银河系内围绕类太阳恒星和红矮星的宜居带中，可能存在多达 400 亿颗地球大小的行星 $^{[1][2]}$。从统计意义上看，距离地球最近的此类行星可能位于约 12 光年之内 $^{[1][2]}$。2020 年 9 月，天文学家在已确认的 4000 多颗系外行星中，依据天体物理参数以及地球生命的自然演化历史，识别出了 24 颗 “超级宜居行星”（即在宜居性方面优于地球的行星）候选者 $^{[3]}$。

　　 自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的科学发现，极大地影响了天体生物学领域的研究范围、行星宜居性模型，以及对地外智能生命（SETI）的探索。

1. 历史

　　 在 1858 年至 1920 年 之间，包括一些科学家在内的许多人认为火星与地球非常相似，只是更加干燥，拥有厚重的大气层、相近的自转轴倾角、轨道和季节，并且存在一个建造了巨大火星运河的火星文明。这些理论由乔瓦尼·夏帕雷利（Giovanni Schiaparelli）、珀西瓦尔·洛厄尔（Percival Lowell）等人提出。因此，在文学作品中，火星常被描绘成类似于地球沙漠的红色星球。然而，“水手号”（Mariner，1965 年）和 “维京号”（Viking，1975–1980 年）空间探测器获得的图像和数据揭示，火星实际上是一个贫瘠、布满撞击坑的世界 $^{[4][5][6][7][8][9]}$。尽管如此，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，一些将火星与地球类比的观点仍然存在。例如，“火星海洋假说” 起源于维京号任务，并在 20 世纪 80 年代得到普及 $^{[10]}$。随着过去存在液态水的可能性被提出，生命或许曾在火星上起源，火星也因此再次被视为一个更接近地球的世界。

　　 同样地，直到 20 世纪 60 年代，包括一些科学家在内的许多人仍认为金星是一个更温暖版本的地球，拥有厚重的大气层，可能是炎热而多尘，或是潮湿并覆盖着水云和海洋 $^{[11]}$。在科幻作品中，金星常被描绘成与地球相似的世界，许多人还曾推测存在金星文明。然而，这些看法在 20 世纪 60 年代被推翻：最早的空间探测器获取的精确科学数据表明，金星是一个极端炽热的星球，其表面温度约为 462 °C（864 °F）$^{[12]}$，并被酸性大气所包围，表面气压高达 9.2 MPa（1330 psi）$^{[12]}$。

　　 自 2004 年起，“卡西尼–惠更斯号”（Cassini–Huygens）任务逐步揭示，土星的卫星泰坦是宜居带之外最类似地球的天体之一。尽管其化学组成与地球截然不同，但 2007 年对泰坦湖泊、河流以及流水地貌过程的确认，使其与地球的类比研究取得重大进展 $^{[13][14]}$。后续观测（包括气象现象）进一步加深了人们对类地行星上可能发生的地质过程的理解 $^{[15]}$。

　　 开普勒空间望远镜自 2011 年起开始观测宜居带内潜在类地行星的凌日现象 $^{[16][17]}$。尽管该技术为行星的发现和确认提供了更有效的手段，但仍无法最终判定这些候选行星在多大程度上类似地球 $^{[18]}$。到 2013 年，多颗半径小于 1.5 个地球半径、位于恒星宜居带内的开普勒候选行星被确认。直到 2015 年，首颗围绕类太阳恒星运行、尺寸接近地球的候选行星 Kepler-452b 才被正式公布 $^{[19][20]}$。

　　 2023 年 1 月 11 日，NASA 科学家报告探测到 LHS 475 b——一颗类地系外行星，也是詹姆斯·韦布空间望远镜发现的第一颗系外行星 $^{[21]}$。

2. 属性与判据

　　 寻找 “地球类比体” 的概率主要取决于被认为应当相似的属性，而这些属性在不同研究中差异很大。通常认为，这样的天体应是一颗类地行星，已有多项科学研究以此为目标展开探索。常被隐含但不限于的判据包括：行星大小、表面重力、恒星大小与类型（如类太阳恒星）、轨道距离及其稳定性、自转轴倾角与自转周期、相似的地理环境、海洋、大气与气候条件、强磁层，甚至是否存在类似地球的复杂生命。如果存在复杂生命，陆地上可能覆盖着大片森林；如果存在智慧生命，部分陆地甚至可能被城市所覆盖。然而，其中一些被假定的条件，考虑到地球自身的演化历史，可能并不常见。例如，地球的大气并非始终富含氧气，而富氧大气本身正是光合作用生命出现后的生物标志。此外，月球的形成、存在及其对这些特征的影响（如潮汐力）也可能使寻找地球类比体变得更加困难。

　　 确定地球类比体的过程，往往需要在多个不确定性量化层面之间进行权衡。正如人类学家文森特·伊亚伦蒂（Vincent Ialenti）在其关于类比推理认识论的研究中所指出的那样 $^{[22]}$，一些行星科学家 “更愿意跨越时间与空间，凭借某种信念将两个迥异的对象联系起来”，而另一些人则对此持更为谨慎的态度 $^{[23]}$。

大小

　　 大小通常被认为是一个重要因素，因为与地球大小相近的行星更有可能在本质上属于类地行星，并且能够保留类似地球的大气层。$^{[26]}$

　　 该列表包括质量位于 $0.8$–$1.9$ 个地球质量范围内的行星，低于这一范围的通常被归类为次地球型行星（sub-Earth），而高于这一范围的则被归类为超级地球（super-Earth）。此外，仅纳入半径已知落在 $0.5$–$2.0$ 个地球半径范围内（即地球半径的一半到两倍）的行星。

　　 根据尺寸判据，按已知半径或质量来看，最接近地球的行星质量天体包括：

　　 翻译 “这一对比表明，仅凭大小作为衡量标准是不够的，尤其是在宜居性方面。还必须考虑温度因素，因为金星以及 2012 年发现的半人马座αB 行星、开普勒-20（2011 年发现））、COROT-7（2009 年发现）以及开普勒-42 的三颗行星（均于 2011 年发现）都极为炽热，而火星、木卫三和土卫六则是寒冷的世界，这也导致了它们表面和大气条件的极大差异。这些天体的质量为太阳系的卫星数量仅占地球卫星数量的一小部分，而系外行星的质量则很难准确测量。然而，发现类地行星——其大小与地球相当——具有重要意义，因为这可能表明类地行星的出现频率和分布情况。

类地

　　 另一个常被提及的标准是：类地类比体必须是类地行星，也就是说，它应当具有相似的表面地质特征——由相似表面物质构成的行星表面。已知最接近的例子是火星和泰坦（土星的卫星）。尽管它们在地貌类型和表面组成上与地球存在一定相似性，但在温度和冰的含量等方面也存在显著差异。

　　 地球上的许多表面物质和地貌，都是水参与作用的结果（例如黏土和沉积岩），或是生命活动的副产物（例如石灰岩或煤），也包括与大气的相互作用、火山活动，甚至人类活动的影响。因此，一个真正的类地类比体，可能需要经历类似的形成过程：拥有大气层，存在火山作用与表面的相互影响，曾经或正在存在液态水，以及生命形式。

温度

　　 决定行星温度的因素有很多，因此在大气条件未知的情况下，也存在多种可用于与地球进行比较的温度指标 $^{[citation\ needed]}$。对于没有大气层的行星，通常使用平衡温度；对于有大气层的行星，则假定存在温室效应；此外，还可以使用表面温度。这些温度指标都受到气候的影响，而气候又取决于行星的轨道与自转状态（或潮汐锁定），每一项都会引入额外的变量。

　　 下面给出了与地球温度最为接近的已确认行星的比较。

太阳类似体

　　 理想的、能够孕育生命的类地类比体的另一个标准是：它应当环绕一颗太阳类似体运行，即一颗与太阳十分相似的恒星。然而，这一标准并不一定完全成立，因为多种不同类型的恒星都可能提供适合生命存在的局部环境。例如，在银河系中，大多数恒星都比太阳更小、更暗。其中一颗这样的恒星是 TRAPPIST-1，距离地球约 12 秒差距（39 光年），其体积大约只有太阳的十分之一，亮度仅为太阳的约二千分之一，但它的宜居带内至少拥有六颗类地行星。尽管这些条件对已知生命而言似乎并不理想，但预计 TRAPPIST-1 仍将继续进行核燃烧约 12 万亿年（相比之下，太阳的剩余寿命约为 50 亿年），这为生命通过自然发生过程（无生源发生）起源提供了充足的时间 $^{[36]}$。作为对比，地球上的生命在大约 10 亿年内便已演化出现 $^{[citation\ needed]}$。

地表水与水文循环

　　 宜居带（或称 “液态水带”）这一概念，用于界定水能够在行星表面存在的区域，它基于地球与太阳的物理性质。在这一模型下，地球大致位于该区域的中心位置，即所谓的 “金发姑娘位置”。地球是目前唯一被确认拥有大规模地表液态水的行星。金星位于宜居带偏热的一侧，而火星则位于偏冷的一侧。两者目前都未发现持续存在的地表水，不过有证据表明火星在远古时期曾经存在过液态水 $^{[37][38][39]}$，而金星也被推测可能曾有类似情况 $^{[11]}$。因此，位于 “金发姑娘位置”、且拥有较厚大气层的系外行星（或卫星），可能像地球一样拥有海洋和水云。除地表水之外，一个真正的 “地球类比体” 还需要同时具备海洋或湖泊，以及未被水覆盖的陆地区域。

　　 有观点认为，一个真正的地球类比体不仅需要在行星系统中处于相似的位置，还必须绕一颗类太阳恒星运行，并且其轨道接近圆形，从而像地球一样能够长期保持宜居状态 $^{[\mathrm{citation\ needed}]}$。

3. 系外地球类比体

　　 “平庸原理” 认为，偶然事件有可能使类似地球的行星在宇宙其他地方形成，并进而孕育出复杂的多细胞生命。与之相对，“稀有地球假说” 则主张，如果采用最严格的判据，这样的行星即便存在，也可能遥远到人类永远无法发现。

　　 由于太阳系中并不存在真正的地球类比体，相关探索已经扩展到系外行星领域。天体生物学家认为，地球类比体最有可能出现在恒星的宜居带内，在那里液态水可以存在，从而提供支持生命的基本条件。一些天体生物学家（如 Dirk Schulze-Makuch）还估计，质量足够大的天然卫星也可能形成类似地球的宜居卫星。

历史

　　 估计频率

　　 类地行星在银河系乃至整个宇宙中的出现频率目前仍不清楚，其估计范围从极端的 “稀有地球假说”——仅有一个（即地球）——到数量几乎不可计数不等。

　　 目前已有多项科学研究（包括开普勒任务）正利用凌日行星的真实观测数据来细化这一估计。亚利桑那大学天文学家 Michael Meyer 于 2008 年开展的一项研究，分析了新近形成的类太阳恒星附近的宇宙尘埃，结果表明，大约有 20%–60% 的太阳类恒星显示出形成类岩质行星的证据，其过程与地球形成的过程并无太大差异 $^{[41]}$。Meyer 团队在恒星周围发现了宇宙尘埃盘，并将其视为岩质行星形成过程的副产物。

　　 2009 年，卡内基科学研究所的 Alan Boss 推测，仅在银河系中就可能存在多达 1000 亿颗类地行星 $^{[42]}$。

　　 2011 年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（JPL）基于开普勒任务的观测结果提出，约有 1.4%–2.7% 的类太阳恒星在其宜居带内拥有地球大小的行星。这意味着，仅银河系中就可能存在多达 20 亿颗地球大小的行星；如果假设其他星系中此类行星的数量与银河系相近，那么在可观测宇宙中的约 500 亿个星系内，类地行星的总数可能高达 10²⁰ 量级（即一百垓）$^{[43]}$。这一估计相当于在地球表面的每平方厘米上，平均对应约 20 个 “地球类比体” $^{[44]}$。

　　 2013 年，哈佛—史密森天体物理中心利用更多开普勒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后指出，银河系中至少存在 170 亿颗地球大小的行星 $^{[45]}$。不过，这一结果并未涉及这些行星是否位于宜居带内。

　　 2019 年的一项研究进一步认为，大约每 6 颗类太阳恒星中，就可能有 1 颗拥有地球大小的行星 $^{[46]}$。

4. 地球化改造

　　 地球化改造（Terraforming，字面意为 “塑造地球”）是一个假想过程，指有意地改造某一行星、卫星或其他天体的**大气、温度、地表形态或生态系统**，使其接近地球的条件，从而适合人类居住。

　　 由于距离较近且体积相似，火星被认为是最有可能进行地球化改造的候选天体，其次是金星，但可能性较低 $^{[47][48][49][50][51][52][53][54]}$。

5. 另见

• 行星宜居性
• 天然卫星的宜居性
• 超宜居行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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